四月五日吃完早點, 在老媽忙碌的準備好祭祖的東西後
老弟跟大妹夫分別開車載大家回鄉下老家
每次回台灣我也都盡量帶小孩子們回去看看
這是整個大家族的所在地
許多老一輩的親戚都仍住在那裡
以前還沒有離開台灣時 , 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回去拜拜
一轉眼已經過了快二十年
家族有個祠堂祭專門用來祭拜祖先
裡面有我爺爺奶奶 曾祖父 高曾祖父等十多位親人的照片回到老家之後, 許多親戚已經在祠堂裡祭拜
老媽讓小孩拿著香對著祖先祭拜
希望祖先保佑這些子孫能平安長大
我們告訴小孩們不能忘本, 哪怕是移民到美國
雖然二十年沒見面了, 許多親戚看到我們跟孩子 熱情的問候
大多數親戚最後一次看到我大概是我回台灣結婚時
出國以前幾個堂哥不到十歲的小孩
現在也都將近三十歲了, 我是完全無法認出來
一位堂妹從德國帶著兩個兒子回台灣過春假
加上大妹跟老弟的兒子們
幾個小孩子在廣場上追逐玩耍,這場面是非常溫馨
讓我想起以前國小國中時
我們這一輩十幾個堂兄弟姊妹在春節聚在一起的情景
只不過人物換成我們的下一代
先帶著小孩們跟老弟先去靈骨塔祭拜爺爺跟奶奶
因為墳墓損壞跟便於祭拜
在父親的兄弟姊妹都同意後, 他們已經被遷葬到這裡
老媽準備了清明節傳統的輪餅皮當午餐
豐富的菜餚, 幾個小孩自己包, 吃的不亦樂乎
中午還下了一場大雨
正在愁等一下子怎麼去掃墓時, 雨就慢慢停了
在幾個堂兄弟吆喝之下, 大家出發開始傳統的清明掃墓
有人拿著鋤頭, 有人拿著鐮刀, 有人拿著紙錢
這是我離開家鄉十八年後第一次回來掃墓, 還帶著兩個小孩一起
看著兒子跟大家走著, 彷彿好像是我小時後跟著大人們去掃墓的情景
時光飛逝, 心中是百味雜陳
公墓跟小路我幾乎都不認得, 整體公墓也比起以前整潔一些
以前還需要樹林跟大水溝
還記得以前掃墓時, 幾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堂兄弟都會到處跑
看哪裡有的分紅龜糕跟零錢就去那裡排隊拿
現在都看不到這些景象
這一次只掃了五六個墓
有位大堂哥說, 記得以前要掃十多個墓, 現在是越掃越少
有些已經移到靈骨塔, 有些因為一年來掃一次
在風吹雨打下陷後跟雜草叢生後就找不到
所以靈骨塔是方便許多
在大家拔草砍樹的時候, 另一位堂哥說 現在都是我們這一輩來掃墓
老一輩的通通退休, 也掃不動了
兒子問說插這些白白的紙條是做什麼的
大家也都不清楚
一位堂哥說應該是紙錢的一種
希望祖先在地下還有錢花
按照族譜我是來台灣的第十一代
整個家族從大陸來台灣已經兩百多年
我們能找到最早的墓大概是第七代
一百多年前日本統治時的明治跟大正年間
想到離我上次來掃墓又過了二十年, 自己也有了下一代
看著祖先的墳墓, 這一百多年來台灣社會變遷真是很大
我跟兒子說希望自己百年之後還有子孫會來看我
這就是中國人的慎終追遠的觀念
有機會, 我還要再帶小孩子回來掃墓
只有讓他們親身體驗才能了解這道理
掃完墓, 全家坐了一位堂哥開的小貨車回去
車子走在稻田中的小路, 吹著風, 兩個小孩子很興奮的到處照相
這真是一幅難忘的景色
收拾好東西後
老弟載我們跟老媽回她娘家, 也就是我外公的家, 是位在隔壁的村
拜訪幾位表兄弟姊妹, 舅舅跟舅媽, 還有一位我要稱做舅婆
他們都還住在這好幾個三合院組成的大宅子裡
以前我小時後, 每逢過年過節都會到這裡玩
穿梭在這些三合院裡好樣是走在迷宮裡
有次在這裡玩耍, 衝出圍牆
剛好被載豬肉的摩托車撞上昏倒, 送去急救, 下巴縫了好幾針
這個我到現在印象還非常深刻
短暫的停留後, 我們再到彰化家拜訪二姑媽跟姑丈
姑媽是我跟老婆的媒人
雖然我跟老婆是我們自己在美國認識的
但是在中國人結婚習俗傳統上還是需要媒人
所以是二姑媽代表我父母向老婆家提親的
那時我還在美國拼碩士最後的課程
自然每次回台灣, 我也會帶家人去拜訪二姑媽
以感謝她當年的媒妁之言
我跟親戚之間大多用台語交談
每次親戚都會問兩個小孩子聽的懂台語嗎
我就把問題丟給小孩子們, 然後他們就說"聽無"
在美國, 我們是不勉強他們學台語
坦白說, 也根本沒有多少機會學
在美國能把中文(國語)學好就很偷笑了
因為現代小孩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回彰化家後, 跟老弟一家人吃完晚餐, 他們就趕回台北了
在美國, 兒子時常在唸著小姪子的名子
回台灣後這樣見面一天就要分開, 是有些不捨
晚上到鄰居大哥家聊天, 談談台灣跟美國現況
看到他在唸國三的女兒正努力拼基測
她也是時常要唸到半夜
教改之後, 台灣的升學壓力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晚上睡覺時想著, 這一趟專程回台灣主要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今天清明掃墓一切順利, 要感謝老天爺的幫忙
突然下的大雨停了, 天氣不冷也不熱, 剛剛好
這才讓兩個小孩子有機會去掃墓跟親戚們熟悉
四月六日, 早上跟父母一起上台北
把行李放到在新店的小妹家後
下午坐捷運去僑委會拜訪朋友 請教一些問題
順便申請拿幾本新出版的書回美國
小妹住在新店, 所以我們多是在小碧潭站坐車
然後跟幾位大學同學跟學長約在公館吃晚餐
這位學長大我一屆, 從我唸大一開始就是我的直屬學長
我們都住在同棟租屋四年, 不曾搬過
所以在學校時是非常的熟
不過從彼此當兵後就失去聯絡
直到回台灣前一陣子才透過朋友聯繫到
其他幾位也以前在學校都是很要好的朋友
但也多是在我結婚後就沒有見過面
有的現在是當公司執行長, 處長, 教授, 專案經理等
我們在十八年後相聚
大家熱切相互問候跟聊著台灣電腦業界的情形
還有小孩教育的事情
一直到八點多小妹打了幾通電話問我們要否要去堂妹家聚會
才依依不捨的說再見
堂妹們剛好外出吃晚餐
在小妹的協調下我們跟在她哥家大樓門口見面
因為堂妹過兩天就要回德國, 想說我們也是十八年沒見過
尤其她兩個台德混血兒 從來沒見過
雖然昨天掃墓時聊了一下 , 但總覺得意猶未盡
小妹一家也很少跟她們見面, 所以就一起過來聊天
後來堂哥下班後跟堂嫂也過來一起聊
大家交換小孩教育跟各地方學校的情形, 還有台北房價的問題
台北市的公寓一坪居然要高達一百多萬台幣
小小一間二三十坪就要兩三千萬台幣
就算在新店, 新蓋的公寓一坪也要四五十萬
面積還包括公共設施, 真的是太離譜了
不知道有多少上班族在台北地區買的起房子
堂哥的小孩今年要考高中基測, 每天要補習到晚上十點才回到家
然後再拼到半夜兩三點, 這真的是太辛苦了
現在台灣的升學壓力比起二十多前我那個年代, 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幾天親自看了三個住在不同地方的親友小孩
為了拼高中升學考試而沒日沒夜的唸書, 真是覺的台灣教改越改越糟
美國的好學生也很努力唸書
但也花不少時間在課外活動培養自己的社團經驗跟領導能力
因為美國好大學不會只看學生成績考高分而已, 而是全面通盤的考量
畢竟將來大多數工作要的不只是個人技術
而還需要領導能力, 團隊合作, 甚至多項事情會同時進行
這時候還需要好體力, 有抗壓性, 能懂得安排時間跟調劑自己身心
大家一直聊到半夜才說再見
回到小妹家後整理行李, 準備明天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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